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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约茶盏功夫后,门外响起老陈的声音,“郎君。”

李珣“唔”了一声,懒洋洋地睁眼。

老陈进屋,把锦袋送到他跟前,他伸手接过,慢条斯理地把锦袋取下。

里头的血书是先帝当年从自己衣袍上割裂下来用血书写的,字迹潦草混乱,已经呈褐色,叫人看得心惊。

李珣凝视半晌,幽幽道:“成也萧何败也萧何,它助我进京,得了我想要的权势,同时也抑制我更进一步。”

老陈语重心长道:“当年郎君曾答应过昭妃娘娘不做忤逆之事,郎君好不容易才有如今的前程,万不可学那齐王,生生断了退路,且还落得个万民唾弃的骂名。”

李珣收起血书,仔细将其放入锦袋中,“陈叔放心,我不会那么蠢。”顿了顿,“江都的二哥还盯着我呢,巴不得我出差错,岂能如他的意。”

“郎君心里头明白就好,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,不急那几日。老奴什么都不求,只盼郎君平平安安顺顺遂遂。”

这话让人窝心,李珣抿嘴笑,“必然的。”

翌日早上又下起了小雪,吴嬷嬷服侍李珣更衣时,他忽然说道:“嬷嬷把护膝给我用上,今儿要去跪阵子。”

吴嬷嬷担忧道:“外头已经下雪了,天寒地冻的,郎君何苦这般作践自己。”

李珣看着她笑,“我今儿去逼皇帝杀他亲娘舅,怎么都得表点诚意,算是送郭戎一程。”

吴嬷嬷:“……”

她去把羔羊绒毛护膝取来给他戴上,碎碎念叨,“郎君还得往上爬,只有爬到那最顶端才不会给人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