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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到底是从小陪着他走过来的人,李珣的心里头堵得难受,甚至连鼻子都有些泛酸。

老陈不忍他伤心,故意打断他的思绪,“郎君。”

李珣回过神儿,把眼底的情绪克制,默默地起身离去。

他在长廊上站了许久,神情哀哀的,不知在想什么。

老陈不知道怎么安慰他,只道:“吴嬷嬷不想看到郎君难受。”

李珣“唔”了一声,喃喃道:“可是她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人啊,陈叔,你能给我出个不让我难受的主意吗?”

老陈:“……”

李珣:“当初阿娘去世时是嬷嬷安抚我,如今她也要去了。我固然知道生老病死自有定数,但我没法做到无动于衷。”

老陈叹了口气,知道任何安慰的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,索性闭嘴不语。

接下来的几天吴嬷嬷的情况更加严重,甚至已经连米汤都喂不进去了。

金恒让仆人用大补的参汤吊命,能活一日算一日。

从当初李珣去淮西到现在,仅仅一月她就熬不住了,起病来得快,打得众人措手不及。

这个时代还没有癌症的说法,她的情况跟林秋曼猜的差不多,属于肺癌晚期,大罗神仙都救不了。

这天傍晚,吴嬷嬷的精神忽然要好了些,甚至还进食了一些米汤。

老陈端来汤药,李珣接过喂她,她摇头道:“不喝了,苦。”

李珣:“我也觉得苦,不喝就不喝了。”

把药碗撤下,仆人端了下去。

吴嬷嬷细细地打量他,说道:“郎君比往日清减了些。”

李珣笑了笑,跟她拉家常,“近些日公务繁忙了些,嬷嬷也知道我在查军器监,不过有汪恺在,我要省心得多。他给我出了个主意,让下面的州院作坊先互查,一旦上报朝廷查出问题来,则连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