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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是人们为什么要津津乐道啊,因为奴不顾一切挣脱了官家娘子的礼教规矩。这是不符合世俗给女郎立下来的边界,但是奴打破了它。”

“可是奴为什么要打破它呢,因为奴不服气呀。凭什么女郎就得被禁锢在那四方宅院里,明明是韩三郎背信弃义,为什么觉得丢脸去投湖自尽的人是奴,而不是韩三郎呢?”

“奴就想不明白了,奴凭什么要忍辱负重,去受世人的眼光审视,而无视自己的渴望需求呢?”

“奴相信,还有许多跟奴一样在婚姻家庭里受困的女郎。她们跟奴一样在苦苦挣扎,却因为世俗礼教而抑制自己的渴望,只能去忍耐去承受。”

“但奴更愿意相信,当她们无法承受,而又不愿结束自己的生命时,她们就会去想法子寻求生路。而奴的价值信仰,便是站在那里拉她们一把,让她们像奴一样从礼教世俗中挣脱出来,能活得像个人样。”

“奴更知道,奴的力量很微薄,但奴就是很高兴呀,看到她们从泥潭里挣脱出来对奴笑时,奴可欣慰了。”

“那种感觉殿下应该也能明白,就像渭城遭难,殿下主持大局杀贪官抚慰百姓时他们对你笑的感觉。”

这是她第一次向他坦露为什么执着于上公堂的缘故,以前她是从来不会说的,因为说了他也不会理解。

他是被父权哺育大的男人,皇族权贵,一切利益的出发点皆是男性立场。

但现在她愿意说了,因为吴嬷嬷去世他会哭,证明他也是有人心的,既然有人心,有人情味,那沟通起来就不会像往日那般困难。

听了这些话,李珣的内心确实是有些触动的,他垂眸睇她,“所以你跟华阳志同道合。”

林秋曼点头,“对,跟大长公主志趣相投,所以我们能走到一块儿。”顿了顿,“京城里能跟殿下走到一条道儿上的人,定然也是志同道合者,奴说得对吗?”

李珣收拢她的腰肢,捏住她的下巴道:“往日我倒是小瞧了你,野心还不小。”

林秋曼:“殿下的野心更大,这京城只怕是装不下的。”

李珣:“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,又能拉多少女郎出来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