含任殿内,果然顺阳公主也在。

顺阳公主便是听说太后馋了干脆面儿这一口小食,所以特意提起了隋国公世子杨兼,想要蹭在含任殿,见一见杨兼的。

杨兼一行人走进来,顺阳公主羞涩的低垂着头,用余光偷偷的去瞥杨兼,那满满的爱慕之情根本无需开口。

小包子杨广被杨兼抱着走进来,一眼便发现了顺阳公主的爱慕之意,但凡是个人恐怕都能看得出来。顺阳公主是小皇帝宇文邕的妹妹,素来又深得太后的宠爱,因此身份不低,倘或真的下嫁给杨兼,必然是正妻,往后里的孩子也必然是嫡子,那小世子的身份和自己这个“小野种”又没有甚么干系了。

杨广眯了眯眼目,当即迈开小短腿,从杨兼怀里蹿下去,“哒哒哒”跑到太后面前,奶声奶气的说:“大姊姊!”

他这么一唤,老二杨整和老三杨瓒都是第一次亲耳听到,腿上一软,差点直接跪在地上,太后却很是吃这一套,立刻哈哈大笑,也不顾甚么姿仪了,把小包子接住,抱起来,笑的合不拢嘴,嘴角恨不能咧到耳根去,说:“哎呦,你这个小宝儿啊,说了多少次,我可不是甚么大姊姊。”

“你看,”太后指着旁边的顺阳公主,笑着说:“这才是大姊姊呢。”

小包子看向顺阳公主,露出一脸懵懂的模样,还故意咬着自己的手指,看起来奶里奶气可可爱爱,无比真诚的说:“可素……可素……窝觉得大姊姊你比这位大姊姊要年轻鸭!”

“哈哈哈……”

果不其然,小包子“油腻”的马屁一拍下去,太后又是哈哈大笑,逗得是前仰后合,欢心的找不到北了,揉着小包子的小脸蛋儿说:“就属你嘴巴甜,真会哄人!”

小包子再接再厉,歪着小脑袋,说:“窝、窝嗦的是实话,父父嗦了,小娃娃不能诓骗于人哒!”

太后一听,更是欢心,恨不能一直抱着小包子,把小包子当成一块宝捧着,又稀里糊涂的奖赏了很多与小包子,说是金山银山都不为过,又说:“我看这小宝儿啊,机灵善变,聪慧得很,往后里绝对是做大冢宰的料儿!”

杨广脸上都是奶气的伪装,心里却冷笑一声,大冢宰?朕的心思,一个区区大冢宰又如何满足?

杨整和杨瓒看到这场都傻了眼,传说中皇太后十足冷艳不可方物,对小皇帝都冷冷淡淡的,唯独对卫国公宇文直很宝贝,哪知道今日一见,原来……太后如此爱笑?拒不完全统计,自从小包子进了含任殿,太后便一直在笑,一刻也没停嘴。

杨瓒低声说:“大兄,你这儿子,将来定非凡品。”

杨兼笑了笑,是了,杨广……单听这个名讳,便知道将来定非凡品。只不过凡品不凡品的,其实还很长远,杨兼只有一个期望,期望这小包子一直甜下去,可别给养歪了,养成那个弑父杀君的正牌杨广才是……

众人陪着太后用了膳,太后午膳之后需要歇息,大家便告退,准备离开含任殿,顺阳公主眼见着杨兼离开,也告退离开,一并子走出含任殿。

出了含任殿,杨兼本不打算多耽搁,立刻便要出宫的,奈何顺阳公主突然开口说:“世子请留步……我、我想与世子说说话儿。”

顺阳公主亲自开口,杨整下意识的看向老三,虽杨整为人大咧咧,但满京兆都知道,隋国公府的三郎主爱慕顺阳公主,顺阳公主却爱慕三郎主的大兄。

杨整看向杨瓒,杨瓒的表情果然有些个失落,就在不久之前,杨瓒还在膳房里忙叨着,想要为顺阳公主做一些小食,可见杨瓒对顺阳公主有多上心。

杨瓒强自打起精神,勉强挤出一个笑容,说:“大兄,弟弟与二兄去公车署等候,大兄放心,我们会照顾好小侄儿的。”

杨广并不想走,他还要守着杨兼,杨兼生的如此风流倜傥,还喜欢到处“沾花惹草”,杨广自然要死死盯着他,以免隋国公府多出一个小世子。

奈何杨瓒这个人太死心眼儿,竟然给自己的情敌制造机会,抱起小包子便要走。

小包子杨广使劲踢着腿儿,也顾不得甚么形象可言了,左右他现在是个孩子,也不需要脸面那东西,便可劲儿的打挺,嘴里奶声奶气的喊着:“找父父!要父父!要父父鸭——”活脱脱一副抢孩子的画面儿。

杨兼头疼不已,说三弟傻罢,他连干脆面赋都能写得出来,说三弟精明罢,哪里有给情敌制造机会的精明人?

杨兼连忙拉住杨瓒的袖子,低声说:“你们俩可不能走,走了今后都没干脆面吃。”

这威胁不是很奏效,杨瓒咬了咬嘴唇,似乎下定了决心,还是带着杨整,拐子一般抱了小包子便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