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跌在地上,还被翻倒在地上的文书硌了一下,气的抽出文书,发狠的在手中撕烂,怒吼着:“都是叛贼!!都是叛贼——寡人根本不需要你们!”

宇文邕说着,眼圈发红,眼泪夺眶而出,他蹲在地上,抱住自己的膝盖,嚎啕大哭起来,泪水和鼻涕淌下来,交织在脸上,痛哭流涕,用袖袍胡乱地抹着。

宇文邕也不知道哭了多久,突然住了哭声,使劲擦着自己的眼目,喃喃的说:“不……寡人不能哭,不能哭……这个天下是寡人的,谁也……谁也抢不走!抢不走!”

宇文邕踉踉跄跄的站起来,因着他蹲在地上的时间太久,腿部麻木,一站起来身子偏颇,嘭的又栽倒在地上,磕的膝盖生疼,却不顾这些,连忙再爬起来,说:“来人!!给寡人传延州总管李檦来!”

“是,人主!”

李檦增援晋阳,今日已经来到了晋阳营地扎营,深更半夜的,突然听说人主传召,连忙起身更衣,匆匆的跑到幕府营帐。

李檦走进去,便看到了满脸花的宇文邕,宇文邕虽然已经住了哭声,擦了脸,但是他的眼睛通红,脸上也因为泪水腌的红彤彤,一看便知道是哭过,吓得李檦不敢再抬头,拱手说:“拜见人主!”

宇文邕又恢复了九五之尊的模样,负手而立,转身走到上手的位置坐下来,说:“寡人亲自领兵,督战晋阳,却听说镇军将军叛变之事,如今已经占领平阳,往晋阳而来,这朝堂济济,寡人能仰仗之人却不多……李檦,你身为我大周元老,寡人唯独仰仗你了。”

李檦心中一凛,镇军将军,可不就是杨兼么?

昔日里李檦身为延州大总管,驻扎在延州府署,杨兼奉命出潼关,抵达延州东渡黄河,因此李檦和杨兼也有些“交情”。最开始李檦十足看不起杨兼,只觉得杨兼的队伍都是老弱残兵,而且是杂牌军,一堆靠着干系上位的关系户,能成甚么气候?

不过后来李檦对杨兼是心服口服,两个人从延州分别之后,便没有再来往,没成想今日人主提起杨兼,已经冠上了一个名头,那便是——叛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