权琢玠嗓子里发出低哑的笑声,说:“既然天子想听,那臣就姑且说之。”

他的模样,完全不像是姑且说之的样子,没有戴上面具的权琢玠,就是一个社恐患者,而戴上了面具的权琢玠,瞬间变成了表现型人格。

权琢玠说:“权将军必败的最大缘故,便是轻敌。权将军骄纵自负,扬言只用三万兵马,便可以打败陈人,还没开仗,就如此骄纵自负,自负乃是兵家大忌,百害而无一利。”

杨兼点点头,说:“还有呢?”

权琢玠举起两根手指晃了晃,又说:“其二,权将军虽然统领荆州军,但这次的战场,想必集中在洞庭湖附近,那里的地势复杂,古有百濮人盘踞,今日乃是陈人的根据之所,荆州军不熟悉洞庭湖地形,只是熟悉水战,远远不够,在水战资历上,权将军的荆州军便处于劣势。这是其二。”

杨兼又点点头,就连杨广听起来,也觉得有些门道儿,上辈子他竟没发现,权琢玠也是个人物,还以为他只是个碌碌无为的庸才。

杨兼又说:“还有么?”

权琢玠竖起三根手指,说:“其三,这第三点,权将军必败的缘故,便是没有启用下臣。”

杨兼一听,先是一愣,随即哈哈大笑起来,原来这第三点,竟然是权琢玠的自卖自夸?

杨兼笑着说:“好好,按照你的意思,如果朕启用了你,你就能给朕打胜仗么?”

权琢玠戴着面具,看不到他的面容,但是他一定在笑,因为他的喉咙里发出低沉沙哑的呵呵笑声,嗓音充满了自信,说:“回天子,正是!”

权琢玠又说:“天子已经开始撒网了,如果下臣没有猜错,天子故意助长了权将军的骄纵,虽然对阵还没开始,但天子已经下了第一步长棋,有了权将军骄纵吸引陈人眼目,下臣有把握,可以为天子打一场胜仗,将陈人打得屁滚尿流,抱头鼠窜!”

杨兼觉得很有意思,自己的走棋全都被权琢玠看透了,这倒是有趣儿的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