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几乎有些挫败,怎么会这么倒霉?
其他人也蜂拥地围了过来,但梁阁立在原地,百无聊赖地低下眼摸了摸指尖,直接走了。
被人扶起来的祝余死死盯着那个修颀的背影,几乎在用眼神无声地朝梁阁喊,我很痛哦,我的脚踝扭伤了,可能会断哦!你还不回头!还不回头!梁阁!
他看着梁阁利落地走出了室内篮球场。
崴脚并不很疼,但梁阁的漠视和不以为意霎时让这种疼乘以一万倍,他觉得自己疼得要裂开了。
纵使这些天他态度生硬,待人冷漠,但班上同学们还是体贴关怀地问他,能不能走,需不需要扶去医务室?
祝余摇头,“不用,谢谢。”
他再三拒绝后,身边的人也散开了,他一个人站在那里,冷风都透过他身体去。
他失神地站着,看到校篮休息室的门,卷闸已经换了新的,他想起上学期就因为他较劲想要偏着头过门,梁阁就低下身来背着他过去。
正恍惚间,大门出现了个高高的人影,朝他这跑了过来,祝余的呼吸只窒了一秒,就看清了。
是艾山。
祝余真为自己心底的那抹失望而羞惭,艾山跑上前来,“没事吧,祝观音?脚疼吗?”
祝余赌气似的自暴自弃,“疼死算了。”
他才十六岁,过年才要满十七,会幼稚,臭屁,不成熟,自以为是,他以为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,可事实上崴了脚,梁阁没来扶他,难过就铺天盖地。
都怪傅骧,他想,都怪叶连召,一共两次跟梁阁吵架,都是因为这两个该下地狱的畜生。
不然,梁阁怎么会这么冷漠,梁阁才不是这样的。
艾山径直卷起他左裤脚,触了触他肿胀的脚踝,“能走吗?去医务室看看吧?”
祝余没说话。
艾山站起身,“算了,我背你去吧。”
祝余木然立着,被艾山背到背上起身时才反应过来,腾空感让他晃荡了一下,然后又沉默下来。
艾山很高,肩背宽阔而结实,真就像座山一样,稳稳地背起他。
以前梁阁背他,他总好奇梁阁这样高,往下看的视野是怎样的,总要探头往下望一望,现在艾山比梁阁还要高,可他已经没兴致再看了。
天气阴蒙蒙的,校园里还是有不少人在闲逛,也有人注意到这里有个男生背着另一个男孩子,会好奇地看过来。
他听到艾山说话的声音,平日里总是嘻嘻哈哈好像是个不靠谱的玩伴,但他声音宽厚又关切,耐心地问,“祝观音,这段时间是不是发现什么事了?你有事就说,别自己扛着,多累呀,我们都会帮你的。”
祝余伏在他背上,鼻腔发酸,没说话。
“要实在不乐意告诉我们,那你就和梁阁说。”他说,“梁阁不会生你气的。”
祝余好一会儿才瓮声说,“他已经生气了。”
“那不是你还没跟他解释嘛。” 艾山死命强调,几乎要拍胸脯保证,“他绝对绝对不会怪你的,真的,你还不相信我吗?”
真的吗?
艾山背他到了医务室,医生看了看,说没事,就是软组织轻微损伤。
艾山没让医生开药,“这些药我那都有,我拿给你吧。”
回去时,祝余没再让他背,是扶回去的。
下第一节 晚自习,虽然高三了,但他们班还是挺活泼的,班主任没在,有不少人在教室里说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