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觞跑进枢密院,狠狠松了口气,熟门熟路的径直来到枢密院正殿,刚想推门进去,便听到内室传来奇怪的声音。

“嘶……”

“枢密使,是郁臣弄疼你了么?对不住对不住!”

“无妨,大将军不必道歉。”

“对不住对不住,郁臣……郁臣轻一些。”

刘觞:“……”阿爹和小郭将军的对话听起来好可疑啊……

刘觞突然觉得,自己这时候进去,是不是有点不太会看眼色,就在他纠结是进去还是退出来的时候,内室的郭郁臣不愧是个练家子,已然发现了刘觞。

“是谁?”郭郁臣戒备的质问。

郭郁臣的声音立刻变得结结巴巴:“枢密使,我、我先回神策军营了!”

嘭!

紧跟着是开门的声音,刘觞差点被门板撞到,一身戎装的郭郁臣匆忙跑出来,一张敦厚老实的脸有些泛红,不,并不是有些,红得好像猪肝色。

郭郁臣对刘觞匆匆抱拳,快速出了枢密院,不见人影了。

“是觞儿来了么?”刘光的声音从内室响起。

刘觞探头探脑的看了看,内室只剩下刘光一个人,这才走进来:“阿爹,你们刚才……?”

刘光倒是面色坦然,看起来病情好转了不少,面色已经恢复了白皙莹润,他半卧在榻上,似乎还没有晨起,懒洋洋的对刘觞招了招手,道:“只是在上药罢了。”

上药?

刘觞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刘光下面。

“咳!”刘光咳嗽了一声,岔开话题道:“郭郁臣那个愣头青,已然答应了阿爹一个条件。”

“什么条件?”刘觞问道。

刘光一笑:“阿爹还没有言明,只是说想好了会告诉他。只要阿爹一日不言明,郭郁臣必然一日心中有愧,还不是任由咱们拿捏?”

刘觞不由得竖起大拇指:“阿爹便是阿爹。”

刘光欢欣之余瞥了一眼刘觞,不由得上下打量,奇怪的道:“觞儿,你这是……”

刘觞尴尬的抱着衣服站在原地,打慌道:“老鼠!宣徽院有老鼠!我、我跑过来和阿爹挤挤。”

没错,大老鼠,那么大一只!

刘光不疑有他,道:“我还当是什么,一会子让宫人去给你处理了。”

说着,拉住刘觞的手道:“虽过了正月,但还没开春儿,你穿着里衣在宫中瞎跑,害了风邪可如何是好?快来,和阿爹躺会儿。”

刘觞立刻窜上榻,钻进被窝里,和刘光并排躺在一处。

刘光侧头一看,正巧看到了刘觞唇角的痕迹,可不只是李谌一个人留了伤疤,刘觞的唇角也有一块小小的伤疤,还有些发红。

因着躺在被窝里,刘觞的里衣有些松散,一块新鲜的咬痕也若隐若现,刘光只看了一眼,随即了然的道:“殇儿,听说昨个儿,教坊孝敬了你六个美人儿?”

“嗯,确有此事。”刘觞把江王李涵大婚,需要教坊歌舞排练的事情说了一遍。

刘光笑眯眯,一脸我懂的表情,道:“殇儿,不是阿爹说你,平日里你怎么胡闹,阿爹都由得你,喜欢什么美人儿也无妨,但一下收了六个,还是要悠着点儿,那种补药食多了终究对身子不好,要落下病根儿的。”

刘觞:“……”阿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?

若说美人儿的话,某种意义上,小奶狗天子也的确是美人中的顶流了……

天色蒙蒙发亮,天子李谌明明没有饮酒,没有宿醉,却觉头疼欲裂,耳鸣烦闷,不为别的,正是因着昨夜刘觞一顿酒疯,闹得李谌彻夜都没有休息,此时睡眠不足,起床气十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