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觞一面走一见面拍手道:“狗血!真狗血!”

李悟见到刘觞,道:“宣徽使既然已经提审完,那与我一道回去罢。”

“等等,”刘觞却道:“本使有几句话,一定要与江王殿下说道说道。”

“宣徽使……”李悟拦住他,似乎怕他将自己受伤的原委说出去。

刘觞自有分寸,对李涵道:“江王殿下您知道吗,凭借伤害自己,让在意你的人心疼,这是小孩子才做的事情。”

“你说什么?”李涵冷冷的瞪着刘觞。

刘觞反诘:“难道不是么?难道不正是因为江王殿下您知晓,其实绛王心底里是关心您的,才会靠伤害自己,来博取关注么?”

李涵恶狠狠的道: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!”

刘觞笑了笑:“江王可知道,这个世上真正关心你,心疼你的人,到底是谁?难道是您的结发妻子杨四娘么?”

李涵觉得他话里有话,便听刘觞又道:“江王殿下可能还不知道,因为婚宴上闹出吐蕃细作一事,再加上当场殒命的大理卿乃是江王您的门下,所以弘农杨氏为了撇清楚与您的干系,已然提出悔婚,请陛下做主,这会儿怕是把婚书和庚帖都退回来了吧?”

李涵睁大了眼睛,喃喃的道:“不可能,四娘……”

刘觞扎心的功夫可谓是炉火纯青,皮笑容不笑的道:“江王下狱,弘农杨氏唯恐避之不及,而绛王殿下却上赶着来到牢狱之中为您包扎,也只有真正在意您的人,这会儿才会主动入牢狱探监,不怕被牵连其中,难道这么简单的道理,江王殿下您都不明白吗?”

李涵的嘴唇轻轻哆嗦了两下,他说不出话来,呆呆的盯着昏暗漆黑的牢门。

李悟拉住刘觞,唯恐他再说出什么毒舌的言辞,低声道:“宣徽使,说的足够了,我送宣徽使出去罢。”

刘觞摇了摇头,道:“也好。”说完,大摇大摆的离开。

李悟看了一眼兀自发呆的李涵,自己这会儿再留下来,也只是惹人厌烦,便低声道:“药囊给你留下,我先走了。”

说罢,跟着前面的刘觞一同离开了。

哐啷——

李涵的身形微微摇晃,一个踉跄,顺着墙壁慢慢坐倒在地上,一不小心碰翻了旁边的药囊。

刘觞走出神策军牢营,侧头看着脸色一成不变,无喜无怒的李悟,疑惑的道:“绛王殿下,你这又是何必呢?”

李悟道:“难道宣徽使便没有这种体会?无论做什么事情,都甘之如饴。”

刘觞蹙着眉,苦恼的仔细想了想,随即恍然大悟:“还真有!”

李悟看向他,刘觞笑道:“钱!”

李悟: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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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谌破解了吐蕃细作的行刺,没有像上辈子那般被重伤,顺道打压了江王李涵的势力,弘农杨氏提出了悔婚,李涵和杨氏的婚事取消,还提拔了刘长邑,让刘长邑成为自己的心腹。

这一件件,一桩桩的事情,都证明李谌比上一世要做的好。

李谌眯着眼睛,盯着户牖之外的冬景,低沉轻笑了一声,喃喃自语的道:“这一世,所有人都要被朕踩在脚下!”

“陛下!”鱼之舟匆匆而来。

李谌道:“可是大理寺提审有消息了?”

鱼之舟摇头道:“细作琛璃的嘴很严,什么也不愿意多说,大理寺还尚未传来消息。”

“早晚的事情。”李谌并不担心什么,毕竟他可是重生过一世之人,又经过这次吐蕃细作的验证,不管是现下还是将来,一切都在他的鼓掌之中。

鱼之舟道:“陛下,太皇太后传话来,请您去兴庆宫一趟。”

太皇太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