独自……

李谌想到此处,掌心突然摸到一个软绵绵,还有些温度的东西。

他警觉的低头一看,软榻上竟然还有一人——刘觞!

李谌压到了刘觞的胳膊,刘觞自然醒了过来,他虽没有饮酒,但劝慰了小奶狗大半夜,小奶狗嗓子哭哑了,刘觞则是安慰的嗓子也哑了。

还有,小奶狗哭着哭着,突然兴致高昂,也不知喝了这么多酒怎么还如此有精神头,非要阿觞哥哥帮忙,如果不帮忙便又哭又闹,恨不能嚷得紫宸殿外的宫人都听到。

小奶狗不怕丢人,阿觞哥哥怕丢人,只好硬着头皮帮忙,这一帮忙后半夜也过去了,此时此刻刘觞还觉得手心火辣辣,退了一层皮似的!

刘觞被吵醒,撩起眼皮看了眼震惊状的天子,他实在太困了,也懒得装模作样的作礼,嘴皮子恨不能都不张开:“天子醒了?”

“你?”李谌显然宿醉断片儿了,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,试探的道:“你怎会在这里?”

刘觞不雅的打了一个哈欠,从榻上爬起来,道:“小臣一直在这里,昨夜就在这里,陛下不记得发生什么了?”

发生什么?

李谌皱眉,难道……朕又与这个奸佞发生了什么亲密的干系?

刘觞见他眸光闪烁,脸色阴晴不定,不由得咂咂嘴,果然还是醉酒可爱,喝醉才是真的小奶狗,醒过来就是假的小奶狗了。

李谌不确定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,他实在想不起来了,脑袋还疼,便想打发了刘觞,道:“阿觞你先退下罢,朕要梳洗了。”

刘觞却不走,笑眯眯的道:“陛下,昨日小臣谒见陛下,其实是有重要的事情相商。”

“相商?”李谌狐疑。

刘觞点点头,道:“小臣想与陛下……结盟。”

李谌更是听不懂了,眯了眯眼目,道:“阿觞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
刘觞开门见山,打直球的道:“陛下初登大宝,太皇太后掌管朝政,手握兵权,也不怪羣臣见人下菜碟,做了随风倒的墙头草……想要扭转这样的局面,遏制外戚郭氏的势力,将天下大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,陛下不防考虑与小臣结盟,联手对抗太皇太后。”

李谌脸色瞬间沉了下来,他的确想要对抗太皇太后,从老太太手里把权利抢回来,但这样的话大逆不道,不遵孝道,是绝对不可以摆在明面上的。

李谌装作糊涂,道:“阿觞你在说什么?怕是也饮醉了,酒气还未醒来,太皇太后是朕的亲奶奶,朕为何要对付自己的亲奶奶呢?”

刘觞却不给打太极的机会,道:“陛下,小臣并未饮酒,独酌闷酒的,是陛下才对。”

“刘觞!”李谌再也伪装不住,冷冷的道:“你到底要说什么?”

刘觞并不惧怕他发火,拱手道:“小臣以为,自己的意思已经清楚明了,小臣想与陛下结盟,利用宣徽、枢密二院的势力,助陛下一臂之力,打压郭氏,从太皇太后的手中,夺回朝政、兵权。”

李谌眯着眼睛,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刘觞,不知是不是朕重生而来,做出改变的缘故,很多事情也随之改变。

就好似李谌抓住了吐蕃细作琛璃,吐蕃便临时以琛璃为借口,攻打清寒堡一样,眼前的刘觞,也与上辈子不一样了。

李谌并不知情,虽在琛璃和吐蕃这件事情上,的确有蝴蝶效应,后续发展改变了不少,但刘觞的变化,可并非蝴蝶效应这么简单,刘觞是实实在在的穿越而来。

李谌心中飞快盘算,如果能与刘氏联手,的确可以快速打压郭氏,但无利不起早,刘氏这般做法,无非是想要借朕的手,扳倒政敌罢了,郭氏倒台,这个朝廷岂不是刘氏独大?

到那时候……刘氏怕是更不好对付。

刘觞如此聪明,自然知道他心里的那些小九九,笑眯眯的道:“其实陛下不用考虑了。”

“这般大的事情,”李谌道:“朕都不用考虑了?”

刘觞点点头:“正是,陛下是结盟也要结盟,不结盟也要结盟!”

“刘觞!”李谌呵斥:“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?是平日里朕太宠着你了么?你这是在威胁朕?”

刘觞一点子也不害怕,反而笑得胜券在握,十拿九稳,道:“陛下英明,小臣确实是在威胁陛下。”

“你!?”李谌还是太年轻了,怎么能和刘觞这个“滚刀肉”相比?气得说不出话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