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光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,不由笑出声来,轻声道:“真是个呆子。”

罢了,拉着刘觞走进去,道:“快进来,外面凉,进屋儿说话。”

刘觞走进内室,坐下来,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,难道和阿爹告状,自己刚才去紫宸殿,看到天子和一个小娘炮拉拉扯扯搂搂抱抱?

“觞儿?”刘光奇怪道:“这个时辰,你不是每日都在紫宸殿的么?”

“紫、紫宸殿?”刘觞下意识反驳:“没有啊,也不是每日都去,陛下身边也是有旁人的,这会子……怕是乐呵着呢。”

刘光一听,宝贝儿子这是话里有话,而且话里话外的酸溜溜,虽刘觞自己没有开窍,但刘光是什么人,一听还能不明白?

刘光留了一个心眼儿,没有再提起这个事儿,以免儿子不欢心,这种事儿,还是自己私下里让人去查,到底是谁惹了宝贝儿子不欢心。

刘光拉着他岔开话题道:“觞儿,沐浴了不曾?与阿爹一起沐浴罢?今儿个就歇息在这里,陪一陪阿爹,如何?”

刘觞点点头:“当然好了!不过……”

他迟疑地看了看外面,道:“小郭将军没关系么?就这么走了,阿爹你要不要去追一下?”

“追?”刘光笑道:“我刘光还未曾追过什么人,无妨的,哪有我家觞儿重要。”

刘觞一听,心里跟开花儿了一样,使劲点头道:“阿爹真好!”

“傻孩子,”刘光十足温柔的道:“我是你阿爹,不对你好,还能对谁好?快来罢,一会子热汤凉了。”

“阿嚏——”刚刚离开枢密院的郭郁臣,狠狠打了一个喷嚏。

郭郁臣垂头丧气的往外走,心里十足遗憾,还有点小小的发酸,每次宣徽使一来,枢密使肯定会把自己赶走,郁臣便这么见不得人么?

再者……好像在枢密使心里,还是宣徽使更重要一些,自己需要往后排一排。

郭郁臣反思着,这有什么可失落的,实在太过矫情,家人嘛,枢密使对家人好,那不是理所应当的么。

想到此处,郭郁臣给自己打气,挺胸抬头深吸一口气道:“巡逻,还是巡逻去罢!”

“何人在哪里!”郭郁臣还没走几步,警戒的发现枢密院院墙外面,有人鬼鬼祟祟的蹲在地上,仿佛是刺客。

他大步冲过去,大刺客竟然不躲闪,也不逃走,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蹲在地上。

郭郁臣定眼一看,震惊的道:“陛、陛下?”

竟然是天子李谌!

李谌蹲在枢密院的墙外面,探头探脑的往里看,对郭郁臣道:“大将军,宣徽使可在里面?”

一提起这个,郭郁臣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般,点点头道:“回陛下,是在的。”

李谌深深的叹了口气,仿佛第二个泄了气的皮球,刘觞跑到枢密院来了,看来是要给朕告状的,朕这么进去,枢密使会不会把朕乱棍打出来?对朕的成见便更大了,往后给朕使绊子怎么办?

“唉——”李谌长长的叹息。

“陛下?”郭郁臣奇怪:“因何叹气?”

李谌幽幽的道:“大将军,有酒么?”

“酒?”

李谌想要饮酒,正巧郭郁臣心中也十足郁闷,二人同是天涯沦落人,便聚集在一起,弄了一些好酒,跑到太液湖去饮酒。

两个人坐在太液亭中,李谌直接对着坛子干,道:“大将军,你说……这心里头放着一个人,是不是很难?”

“啊?”郭郁臣一惊,心虚不已,瞥了一眼李谌。

“可、可能罢。”郭郁臣本就不擅长说谎,因此只能搪塞。

李谌哪里说的是他,分明是自己,幽幽的道:“太难了,你说该怎么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