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怀瑾突然被刘觞桎梏住面颊,二人距离这么近,难免有些肌肤接触,他的眼神里划过一丝狠戾与嫌弃,不过很快克制住。

程怀瑾主动贴过去一些,他虽然纤细柔弱,但比刘觞高挑了半个头,微微垂下头来,暧昧的笑道:“宣徽使莫要着急,让怀瑾伺候您,如何?”

“不、不必了!”刘觞立刻拒绝。

程怀瑾奇怪的道:“宣徽使?”

刘觞真诚的道:“程公子,小臣当年年少无知,多有得罪,一定与程公子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荒唐话,程公子您大人大量,千万不要放在心上!你快看,天色太晚了,程公子身体虚弱,还是赶紧回去歇息吧,我就不送了!”

他一面说,一面推着程怀瑾往外走,拉开门,将他一把退出去,动作行云流水,丝毫不打磕巴,“嘭”狠狠关上大门。

“宣……”

程怀瑾被推出去,压根儿没有反应过来,等回过神来,刘觞已经狠狠关闭了舍门,拒绝的意思十足明显。

程怀瑾皱紧眉头,略微沉思,狐疑的道:“这个刘觞,怎变得如此奇怪……”

“阿瑾?”

程轻裘提着灯笼从远处走过来,惊讶的道:“你怎么在宣徽使门前?这么晚了,还不去歇息。”

程怀瑾温声道:“兄长,怀瑾只是来看看,宣徽使下榻于此,可有什么缺的用的。”

“是了,”程轻裘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,道:“还是阿瑾想得周到,这些为兄都不曾想过。”

他说着,皱眉道:“不过你也要为自己着想,你身子这么弱,天气夜了便多穿一些再出来。”

程轻裘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来,给他披在身上,道:“快披上,冷不冷?为兄先送你回屋舍罢。”

“不劳烦兄长了。”

“怎么是劳烦?”程轻裘道:“你可是我弟亲,我们是一家子人,不要说得如此生分。”

程怀瑾轻笑了一声,笑容有些苦涩:“一家人?”

程轻裘道:“有什么不对么?”

程怀瑾道:“可是……除了兄长,恐怕没有人把怀瑾当做一家子人。”

程轻裘沉着脸道:“又是谁瞎说,等明日我便去教训他们,阿瑾,你万勿多想。”

二人说着,跫音渐去渐远,渐渐消失在黑夜之中。

刘觞趴在门边,听到程怀瑾的确是离开了,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。

他的气还没完全吐出来,后背一凉,的的确确是凉丝丝,李谌已然从浴桶中出来,他浑身上下湿漉漉,披着一件玄黑色的外袍,脸色黑压压的站定在刘觞背后。

刘觞咳嗽两声,已经没空欣赏美人出浴,光膛穿外袍的美景,道:“陛下,你听我解释。”

李谌抱臂,居高临下幽幽的凝视着李谌:“你要如何狡辩?”

刘觞苦着脸道:“我如果说……我也不知道程公子为什么突然承夜而来,你会不会不相信呢?”

“呵呵!”李谌冷笑:“阿觞你说呢?”

刘觞:“……”

刘觞灵机一动,干脆也不解释,解释就是掩饰,现在最好的法子,是岔开话题。

刘觞笑眯眯的凑过去,道:“陛下,良辰美景,可不要辜负了热汤,咱们继续泡鸳鸯浴罢!”

他说着,想要亲在李谌唇边,哪知李谌反应迅速,撇开头去,刘觞的主动亲吻落了空。

李谌唇角划过一丝笑容,故意拨弄了两下自己潮湿的外袍,玄黑色的袍子,被热汤侵染的颜色更加深沉明艳,似有若无的勾勒着李谌那无俦的俊美与逸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