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觞坏笑道:“其实也不必与这些金商的贼子硬碰硬,找崔御医弄一些清热解火的泻药来,咱们下在贼子的口粮之中,等贼子吃了粮食好好腹泻几顿,一准拿不起个儿来,到时候只需要派遣一小拨人去收拾残局便好。”

到时候金商的潜伏兵马全都被一网打尽,而金商防御使毫不知情,便可直接将他扣在大明宫中。

众人合计了一番,程熙之心有余悸,没想到他一向看不起的程怀瑾,手里竟然握着一千五百兵马,倘或不是宣徽使识破,自己还被蒙在鼓里呢。

程熙之回了驿馆,追在程怀瑾后面,道:“程怀瑾,你等等!”

程怀瑾本不想与他多说的,奈何程熙之嗓门如此大,若是自己不站住,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。

程怀瑾站定,道:“不知三兄有什么事儿?”

“别叫我三兄!”程熙之道:“你竟然私自豢养兵马?程怀瑾,我往日里还真是小看你了,原来你这么有心机,原来你心思这么沉!”

程怀瑾平静的道:“怀瑾便当是三兄的夸赞了。”

“呸!”程熙之不屑道:“别以为我是认同了你,今日若不是陛下命令,我是不会与你配合的,还有……”

程熙之满满都是威胁,道:“这事情大兄可知情?若是让大兄知道了,他会如何看你!”

“什么事情?”

正说话间,一个低沉略带微笑的嗓音插进来,二人均是吓了一跳,回头一看——程轻裘!

程轻裘走过来,道:“三弟,阿瑾,是什么事情我不知道?”

程怀瑾的心脏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儿,他不知程轻裘是何时走过来的,也不知他听到了多少。

程熙之抓住程轻裘的手臂,立刻道:“大兄,我跟你说,程怀瑾他根本就是个……唔唔!”

不等他告状,程怀瑾突然一把捂住了程熙之的嘴巴,拖着人往自己的屋舍走,道:“大兄,怀瑾与三兄还有要事详谈,就不打扰大兄了。”

说罢,将程熙之拖入屋舍,嘭一声关闭大门。

程熙之挣开他的桎梏,道:“怎么,害怕了?不想让大兄知道你的真面目?你真是能装啊程怀瑾,怪不得我往日里看你就不顺眼呢!看着跟个小白兔似的,其实呢,满嘴尖牙!”

程怀瑾平静的道:“现在这一千五百兵马,已然是陛下的,三兄应该有些分寸,什么该说,什么不该说,若是坏了陛下的大事,三兄或许承担不起。”

“你!”程熙之道:“你敢威胁我?”

“没有,”程怀瑾道:“三兄误会了,怀瑾并非威胁三兄,只不过与三兄晓之以理罢了。”

“哼!”程熙之恶狠狠的道:“无论如何,你都配不上大兄,我绝不会让你这个满口尖牙的伪善之人玷污大兄的!”

说罢,嘭推开门,直接走人了。

程怀瑾站在门口,看着程熙之愤然离去的背影,不由有些出神,倘或大兄知道了会怎么样?早晚会知道的,等程熙之的婚礼上,陛下用这一千五百兵马抓拿了金商叛贼,一切都会被知晓的。

“阿瑾。”

程怀瑾侧头一看,原来是程轻裘,他还没走,一直就在附近。

程轻裘走过来,道:“老三走了?我看他气冲冲的,你们又吵架了?”

“没有……”程怀瑾轻声道。

程轻裘笑道:“老三没有恶意的,只是心直口快了一些,你别放在心上。”

他说着,抬起手来,想要给程怀瑾将散乱的鬓发别在耳后,不过动作一顿,还是没有伸手过去。

程怀瑾似乎发现了他的举动,主动抬起手来,握住了程轻裘的手,慢慢拉着他的手,放在自己的面颊旁。

程轻裘嗓子发紧,道:“阿瑾?”

程怀瑾抬起头来,轻声道:“大兄……今晚来怀瑾的屋舍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