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觞笑道:“当然是因为程三公子不敢邀请陛下。”

程熙之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户部郎中,怎么敢邀请当今天子参加乔迁宴席,除非是失心疯了!

李谌这样的身份,也不方便出现在一个小小的户部郎中的家中,所以今日只有刘觞可以去参加宴席,李谌需要留在大明宫中。

李谌道:“阿觞哥哥,你忍心留谌儿独守空房么?”

刘觞转过身来,捧着他的面颊道:“谌儿乖,我很快回来。”

“当真?”李谌道。

“自然是真的!”刘觞点头如捣蒜,简直就像是一个随时承诺的大猪蹄子!

李谌叮嘱:“那阿觞哥哥不许饮酒,快些回来。”

刘觞再三保证,安抚了小奶狗天子,这才离开了大明宫,登上金辂车来到光宅坊。

程熙之站在宅地门口等着大家,一看到刘觞标志性的金辂车,立刻上去:“宣徽使!你可算是来了!”

他说着,打起车帘子,伸手去扶金辂车里面的人。

一只宽大的手掌伸出来,搭在程熙之的手心中,程熙之一愣,宣徽使的手何时变得这般大了?而且还有老茧,好像习武之人的手?

“怎么是你?!”

程熙之纳闷的抬头去看,赫然发现从金辂车上下来的人,并非宣徽使刘觞,而是范阳节度使之子陆品先!

程熙之仿佛被烫了一样,立刻缩回手来,陆品先施施然下了车,随即刘觞才从车里下来。

程熙之道:“宣徽使,他怎么来了?”

刘觞笑得没什么诚意:“是这样的,本使在宫中碰到了陆少将军,一想到二位有些渊源,便将陆少将军一同请来了,程三公子,你不会介意吧?”

“呵呵、呵呵……”程熙之道:“不、介意!”

他特意咬中了介意二字。

刘觞心里想着,这房子的银钱可是陆品先出的,乔迁宴席,怎么能不叫上陆品先呢?

程熙之领着二人进入宅邸,来到花园摆设的宴席上,很快其他人陆陆续续的到了。

除了程熙之请来的大兄程轻裘之外,还有一个不速之客也到了,那就是程熙之很不待见的义弟,现任沧景节度使程怀瑾了……

一个陆品先,一个程怀瑾,都是不速之客,程熙之登时摆起臭脸,对程怀瑾抱臂冷声道:“节度使大驾光临,我这陋舍蓬荜生辉,怕是招待不起罢!”

“三弟。”程轻裘打圆场道:“今日没有什么节度使,纯粹是咱们兄弟庆祝你乔迁。”

程熙之哼了一声,为了给大兄面子,也就没有和程怀瑾计较什么。

众人入了宴席,程熙之吩咐加了一双碗筷给陆品先,但是没有给程怀瑾加碗筷。

程轻裘将自己的碗筷递给程怀瑾,道:“阿瑾,用我的罢。”

程熙之一看不干了,嚷嚷着:“谁那么不长眼睛,竟然不给节度使大人拿碗筷,想要杀头嘛!”

刘觞:“……”

宴席开始,程熙之这个主人家挨个敬酒,敬酒到程怀瑾面前,程熙之闷头不说话,直接干了一杯就走。

程怀瑾端着酒杯,面容有些尴尬,眯了眯眼睛,不过没有说话。

刘觞:“……”这场面,实在太冷了!

好端端的乔迁宴,吃的是稀里哗啦,刘觞感觉吃进去的饭菜,就像是喝了西北风一样,肚子里穿堂风的冷,差点噎嗝。

程怀瑾天生心思细腻,如何能感觉不到程熙之的另类对待,当即站起身来道:“怀瑾今日身子不舒服,便先回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