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我是兄弟,哪里算是别人?”没庐赤赞道。

“那也不行。”鱼之舟坚持。

“好好。”没庐赤赞笑道:“那正好儿,为兄这里有一件事儿,唯独你能完成,不知你可否愿意。”

“什么事儿?”鱼之舟追问。

没庐赤赞一笑,道:“幺儿,唤为兄一声哥哥可好?”

鱼之舟登时紧紧抿着嘴唇,一脸的抗拒,没庐赤赞道:“不可么?方才还说只要有需要,尽管开口的。”

“可、可……”鱼之舟登时有些后悔了,方才不该夸下海口,谁知没庐赤赞竟然想出这样的难事来。

没庐赤赞叹气道:“无妨,我自不会强求你,时辰不早了,为兄要回右营了,便先走了。”

他说着,转身大步离开,鱼之舟紧了紧手心,追上两步,大喊道:“等、等等!”

没庐赤赞站定下来,转身看着鱼之舟,道:“幺儿,还有事儿么?”

鱼之舟喉咙滚动,嘴唇张合,嗫嚅了好几下,用小猫叫一样的声音,极低极低的道:“哥哥……”

没庐赤赞浑身一颤,大步冲回来,欣喜异常的道:“幺儿!你再唤一声,再唤一声!”

鱼之舟却道:“已经唤完了,再没有了。”

“幺儿,幺儿,”没庐赤赞瞬间化身跟屁虫,道:“幺儿,再唤一声,方才为兄没听清楚。”

鱼之舟脸色涨红,埋头便走道:“别、别跟上来,你不是要回神策军营么,快走罢!”

天色完全黑得透彻,刘觞躺在龙榻上,整个人懒洋洋的,他半梦半醒着,让当今天子伺候着自己洗漱。

李谌给他整理整齐,亲了亲刘觞的额角道:“方才累着你了,睡罢。”

刘觞哼哼了一声,都懒得回应他,闭起眼睛准备睡觉,哪知道就在这个时候,脑袋里噌的一声,大喊一声“糟糕”,猛地坐起身来。

“啊呀!”刘觞一坐起身来,正好和李谌的额头撞在一起,咚一声,撞得刘觞头晕眼花。

“阿觞?你没看事儿罢?”李谌赶紧检查刘觞。

刘觞捂着头痛呼:“谌儿你练过铁头功啊!疼死我了……”

李谌揉了揉刘觞的额头,红了一片,所幸没肿起来,道:“谁叫你毛毛躁躁的,突然一惊一乍。”

刘觞焦急的道:“我想起来一件大事!”

“什么事儿?”李谌不以为然。

刘觞正色道:“小作精还关在牢营里呢!”

“小……作精?”李谌奇怪,道:“谁?”

刘觞解释道:“你弟弟!李涵!李涵啊!”

李谌:“……”

李谌设下圈套让吐蕃精自投罗网,哪知道李涵正义感爆棚,竟然给自己“加戏”,如此一来,李涵被关入了神策军牢营,这会子被李谌忘在了脑后,都这么多天了,李涵还被关着呢!

李谌终于想起来了,道:“朕还以为什么事儿,李涵锐气太足,正好搓搓他的棱角,今日宫门已经下钥,明日一早开了宫门,朕再让皇叔去接他。”

刘觞点点头:“好吧。”

夏日的朝阳灰蒙蒙的,李涵蜷缩在牢房的角落,整个人仿佛可怜兮兮的幼兽,突然有脚步声而来,李涵立刻睁开眼睛,从地上窜起来,使劲拍打着自己身上的草屑,整理好衣衫,似乎“偶像包袱”还挺重,不想让旁人看到自己落魄的模样。

“小叔!”李涵惊喜的道:“你是来看我的么?”

“他不是来看你的,”一道声音幽幽的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