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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,你不记得了我吗?”唐仪明想了想还是问道。

夏礼知想都没想说:“什么,我们以前见过吗?”

唐仪明笑着摇了摇头道:“我觉得你面善,以为是以前见过的。”

“其实我也觉得你有些熟悉,只是暂时没能想起来,”夏礼知搂着夏云起,“或许真的见过也不一定。”

唐仪明点了点头便不说话了。

“娘亲,娘亲,”夏云起从夏礼知怀里转身,楼住她的脖颈道,“到时辰了,到讲故事的时辰了。”

夏礼知抬头捏着夏云起的脸颊,宠溺道:“好啦好啦,讲故事,话说上古时期,不周山崩塌,天也随之坍塌……”

久远的记忆里似乎有一幕与现在的场景重合,可惜那温馨的场景没能一直延续,直到两个弟弟出生——唐仪明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,直到两个弟弟出生,家里养不活这么多人,他便被送至宫中成了一个宫廷内侍。

至此人嫌狗厌,被世人看不起。

夏礼知讲着故事也突然想到刚刚一个被她忽略的问题,皇宫里的太监都跑这里来了,那他们服侍的人也极有可能是从宫里来的。

所以,“夏礼知”也是吗?

还在许家庄时就听说夏家嫡女与信王定下了亲事,且夏家嫡女也是叫“夏礼知”,当时她就猜测过那个夏家嫡女是否就是她所认识的“夏礼知”,现在看来她极有可能是猜对了。

夏家嫡女是“夏礼知”,那她的夫君就是信王?嗯,大抵就是如此了。

“夏礼知”是夏家嫡女,是信王王妃,是有身份的人,所以她与自己不一样,对了,她们吵架滚下医院的楼梯醒来时,“夏礼知”穿的就是属于这个时代的衣服……这诸多不一样的地方说明,说明就她一个是囫囵身穿过来的!

夏礼知猛地站了起来,无比茫然地看了看唐仪明,又看了看夏云起,随即跑出院子,准备去问个清楚,但临了她又放弃了,垂头丧气地回到院子坐下。

她的动作迅速且无厘头,唐仪明和夏云起都还在状况之外,一大一小对视片刻最后异口同声道:“娘亲/你,你怎么了?”

夏礼知摇了摇头,深呼了一口气道:“无事,遇到了些许困惑罢了。”

“对了,一直忘了问,你贵姓?”穿越一事,是她该烦恼的,不能跟别人说太多,夏礼知也知自己笑得尤其的勉强,立刻转移话题低头道,“民妇姓夏,夏礼——夏璃。”

在此时此刻,面对着宫里来的人,她一个平民怎可与贵胄同名,她在心里觉得讽刺,之前她任凭怎么被欺负都一直拗着不改名,到现在也必须要改了。

唐仪明看她的脸色不自然,愈加疑惑是发生了什么,但他没资格直接问只回答道:“姓唐,名仪明。”

“娘亲你别难过,”夏云起将头埋在夏礼知的脖颈间,“等我长大了保护你,不让任何人欺负你。”

夏礼知感慨小孩子的敏感,同时又为他的关心而高兴道:“好啊,娘就等你长大了保护我。”

“孩子,”唐仪明顿了一顿道,“孩子的父亲哪里去了?昨夜来时也未见过他。”

这个题目的答案,夏礼知已经将答案记得滚瓜烂熟,倒背如流:“孩子他爹早死了,那人是个不入流的,怕是早就堕入畜生道,到如今恐怕被人给吃了。”

那个欺负许姐姐的人的确该死,当初她本来想与她们主仆二人一起去教训那个男人一番,谁知终究敌不过现实,许姐姐的家人让一众知情人都消失了,如果她再不离开,说不一定也会有性命之忧,现在,许姐姐的日子应该也不好过罢。

看着夏礼知惆怅的表情,唐仪明很明显地意识到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已是四年之久,四年的时间足够夏璃嫁为人妇,最后陷入如今的境地,最初她连头发都与人格格不入,到现在她已经很像个普通妇人了,唯一没变的是她仿佛一个外来者,总在无声地观察,与周围的种种联系不深。

给他的感觉是,如果她有机会离开这里,她应该会毫不犹豫,但现在有了个孩子,她暂时走不了了。

“唐大人你的病还未好,”夏礼知看他脸颊两侧泛着明显的红,立刻提醒道,“还是再去歇息一阵,这个季节多雨湿热不宜在外面久坐。”

唐仪明果然站起来,慢慢地往屋里走,夏礼知跟在他身后不远处,想了想还是上前搀扶着他,换作在未来的时代,见义勇为本就不该犹豫,到了这里,她时常要注意与异性相处,以避免被人议论,不论那个异性是不是生死关头。

但现在是在她家的院子里,院门紧闭,隔壁虽有阁楼却不是朝向这一面的,所以她虽然有所顾忌却又没那么顾忌,加之此人已经表明自己的太监身份,再多想就违背了自己的原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