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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, ”唐仪明?点头道,“年纪?”他一直忘记问夏礼知她如今年岁,只觉得她应该会比自己小上几载。

“回?义?父,愚妇二十有三了。”夏礼知适时搭话, 且快速地抬眼扫了一下道, “孩子将有五岁。”

果?然是个已经上了年纪的老人,只可惜怎么看他都给人为老不尊的感?觉,因为他身边还站了好几个穿得花红柳绿的年轻姑娘。

张福宇笑了笑,满不在乎道:“非是要责备于你, 你大可娶一年轻貌美的女子享齐人之福,就此你还得给人养娃娃呢。”话音未落, 他和那几个年轻的女子齐齐嬉笑起来。

这?话说得极其不中?听,唐仪明?心里不舒服地看向夏礼知,唯恐她伤心,但夏礼知只是笑笑道:“是唐公?公?心善,愿意收留我们孤儿寡母,他自然是值得更?好的女子,此番是愚妇高攀了。”

唐仪明?不由自主地看向她,试图窥探到她的些许情绪,只是她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,他不知道她是否在生气。

“是个口齿伶俐的,”张福宇命令道,“抬起头来。”

夏礼知抬起头来却?不直视他,只默默的等他开口,等了片刻,她不察痕迹地扫过上面坐着的所有面孔,然后在那个呆呆注视着前方的夫人脸上停顿了几秒。

“模样倒还算周正,”张福宇挥手让身侧的丫鬟给他捏着肩,“行了,敬过茶便跪安罢,陛下好不容易予了一日安闲,浪费在这?等小事之上实属不该。”

“是。”唐仪明?立刻叫人端了茶水来,夏礼知来前已经接受过培训,端着杯子礼数齐全地给张福宇敬过茶,轮到那个夫人的时候却?假意没端稳,将温热的茶洒了将近一半在人家身上。

“夫人恕罪……”夏礼知慌乱且快速地磕了一个头,然后立刻直起身子扯出手帕手忙脚乱地要给她擦拭,一番折腾后她清楚地看到了夫人手腕上又青又紫的伤。

“老爷,若没有事,我这?便退下了。”夫人慌慌张张地起身告退,快步离开前厅。

张福宇倾过身体审视着跪在地上的夏礼知道:“你是故意而为之,且说说你看到了什?么?嗯?”

夏礼知一口咬定自己不是故意的:“愚妇蠢笨,不慎冒犯了夫人,望您恕罪。”

“干爹勿恼,”出身宫里的人不精明?不成活,张福宇能?看得出她的刻意,唐仪明?自然也清楚,不过他不清楚夏礼知如此动作的意图,只能?替她解围道,“干爹您是陛下股肱之臣,气势非常,她初次见您紧张了些也是自然,您且消消气,儿子这?就带她下去?。”

“看见便看见了,一点伤而已,”张福宇轻蔑道,“不听话的女人就应该好好教训,明?儿,你也是在御前伺候的,后宅之人理应教管好。”

“是。”

夏礼知跟着唐仪明?退出前厅,刚跨出门槛敛了表情,跟着他继续往外?走,背后屋里的这?个老变态糟蹋年轻女子便罢了,居然还家/暴,真不是个东西!

“怎么看出来的?”刚出了府门,唐仪明?便问了,“夫人她,明?明?没有露出马脚。”

夏礼知没有类比,没有将唐仪明?划做和那个老家伙同类的人,直言道:“你看她明?明?妆容精致,举止得体,但唇上干裂起皮,目光呆滞,还有衣服也裹得严严实,对了,你那干爹出现时,她的脚明?显往里缩了一下,那是害怕的反应。”

以前在她身边,家/暴其实也算常见的,她看见过那些被打得鼻青脸肿、遍体鳞伤的婶婶阿姨,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带有和刚刚夫人相似的状态和特征。

“你不怕么?”唐仪明?与?她并肩走在巷道里,“刚刚他俨然是动怒了。”

夏礼知全然没有刚刚瑟缩、怯懦的状态,仰首挺胸地直视着前方:“伴君如伴虎,你们都不愧是在这?样的环境成长起来的,被察觉也算理所应当,”她顿了一顿继续道,“我只是见不得夫人受这?样的苦,有些难过罢了,还有刚刚,不还有您在吗?”

唐仪明?顿步看向她,夏礼知也注视着他,良久,唐仪明?点了点头。

“你就不怕,我也是那样的人吗?”唐仪明?继续往前走,装作无意地问道,“我若是也会伤人呢?”

“您应当不会如此,”夏礼知轻轻一笑,“府里那些孩子从未有一人于背后指摘过您,都说您对他们极好,”她话锋一转,“您若是也伤会人,那到最?后被伤的人说不一定会是您呢。”

唐仪明?听出她话里隐藏着的危险意味,不由得惊讶地看着她,夏礼知也全然不惧,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意,眼神里满是无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