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医生示意,盛景郁不紧不慢的起身。

刺眼的灯逐渐将她瘦削的身形吞没包围,白炽中没有一丝暖意。

尽管盛景郁没有反抗,可固定带却还是将她的手脚都固定住了。

没有回避的,比平日里用的针头都要粗长的针被医生举了起来,少女的头发被包裹在无菌帽里,袒露着的脖颈丝毫没有防护。

酒精棉签蹭过盛景郁尚未发生变化的脖颈,将渗人的冰凉均匀的涂抹开来。

医生走到了盛景郁身侧,拿着手里的针管,说着跟过去每一次都一个样的话:“一会就好,做完这一项了就可以回家了,稍微忍耐一下,爸爸一直都在外面等你。”

这个人的声音是很温柔的,给来这里的每一个孩子都留下一个美好的期待。

可盛景郁丝毫都没有被这人所描绘的景象所心动,灰银色的眸子平静漠然,清醒的接受着无法回避的检查。

针管刺入脖颈,推挤开封闭完好的皮肤。

一寸一寸,尖锐的疼痛无法回避的朝盛景郁袭来,她痛的眉头蹙起,可眼泪就是没有从眼眶里掉出来,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唇瓣被她咬的惨白。

那是一种不得不接受的绝望,她真的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她还要经历多少次。

这定时定点的检查像是被写进了她的命运里,无从回避,也根本无法回避。

盛景郁木然的注视着头顶的灯光,视线被大片的亮意包裹着。

可是从她的世界朝远处看过去,一切都没有昏暗的,光亮的。

咚,咚……

好像有什么东西滚到了她脚边,平不平整的红色壳子一颗接一颗的出现在她的视线里。

那是一团跟黑色完全相反的颜色,灼灼热烈的红色沾着水光,像被清洗过的火焰一样。

海风吹拂了过来,却没有浪花拍过的湿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