宇文会被冯小怜吸引了注意力,一时情急,也没有去看来人,他天生有些性子特别大男子,又是被家中富养长大的,难免一傲起来嘴上没把门儿,便拍着胸脯说:“我喜欢你便罢了,又不是我兄长喜欢你,只要我喜欢你,你便能进我宇文家的大门。”

宇文会夸下海口,哪知道宇文胄听得真真切切,冯小怜一脸着急,偏偏又不言明,只说:“大将军,您快别这样说了,宇文郎主也是为了大将军您好。”

宇文会还在夸夸其谈,说:“你放心好了,只要你同意,由不得旁人同不同意,我都会接你进门,兄长只是我的堂兄,又不是我亲兄,难不成连这个也要管?”

“哐!”

他刚说到这里,便听到身后一声轻响,回头一看,宇文会不由目瞪口呆,剩下的话全都堵在了嗓子眼,结结巴巴的说:“兄……兄长……我……”

宇文胄端着皮蛋瘦肉粥过来,其实是杨兼想吃这口了,自己又不好熬粥,宇文胄便给他熬好,哪知道这么巧,到了门口正好听到宇文会的话,他心窍一紧,手头不稳,差点把木承槃打翻,粥水飞溅出了一部分,烫到了宇文胄的手背。

宇文会赶紧冲过来,想要帮宇文胄擦掉手背上的粥水,说:“大兄,烫到没有?!”

冯小怜极为有眼力,立刻用帕子将宇文胄手背上的粥水擦掉。

宇文胄的手背上都是伤疤,是做俘虏的时候留下来的,虽然好了一层又一层,脱疤一层又一层,但旧伤还是旧伤,留在腠理里,怎么也好不了。

正如宇文胄心里的疤痕一样。他虽姓宇文,却没有宇文家的孩子们那般贵重,从小吃尽了各种苦头,在北齐的日日夜夜,他都想见到自己的亲人,最怕的就是宇文家已经忘掉了自己,自己再也不是宇文家的孩子。

宇文会或许只是无心之举,但他那句“又不是亲兄”,好像一根刺一样,剜在宇文胄结痂的伤口上。

宇文胄勉强收拢了表情,说:“无妨,为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