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觞前脚走,鱼之舟后脚就被叫进殿中。

李谌装作不甚很在意的用金钳子拨弄着香灰,幽幽的道:“今儿个外面风大,要不然……叫宣徽使进来罢。”

“陛下……”鱼之舟十足为难:“宣徽院方才有急件需要处理……宣徽使暂时回去了。”

“什么?!”李谌气得把金钳子插在香炉里,恶狠狠的剁了好几下:“又走了?宣徽院的什么公务,比朕还重要?”

鱼之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:“要不然……小臣将宣徽使叫回来。”

“不必,”李谌冷酷的拒绝:“他既然不想见朕,朕也不想见他。”

鱼之舟:“……”小臣夹在中间,这是造了什么孽!

刘觞一连请安三天,天子都不见他,似乎是气急了,刘觞也没有法子,正好赶上今天休沐,便出宫去散散心。

刘觞漫无目的的走在长安街市,正好路过月灯楼,只不过他正在思忖着天子的事情,并没有注意什么。

“哎!宣徽使!”

“阿觞兄弟!”

“哎——阿觞兄弟!!”

孟簪缨坐在月灯楼的二楼雅间,临窗饮酒,一低头,正好看到了刘觞,刘觞魂不守舍,也不知道听没听到自己的喊声。

孟簪缨干脆拿起桌案上的一颗樱桃,顺着二楼扔下来。

“啊!”刘觞被砸了脑袋,虽然不是很重,但他在想事情,被吓得一个激灵,下意识抬头去看。

“孟郎君?”

“阿觞兄弟!是我是我!”孟簪缨使劲挥手,又对他招手:“上来啊!上来啊!咱们一起饮酒!”

孟簪缨盛情邀请,刘觞左右也闲着没事儿,干脆提起绣裳衣摆,上了月灯楼二楼,跑堂的识得他,殷勤的引着刘觞进了雅座。

孟簪缨道:“真巧啊阿觞兄弟,在这儿都能遇到你?”

刘觞道:“是挺巧的,孟郎君没回去吗?一直留在长安?”

孟簪缨嘿嘿一笑,道:“我这不是……请恩公给我治病么?所以在长安多逗留几日,再者说了,这边儿我也有生意,也不算是懒怠。”

他说着,给刘觞满上酒水,道:“快尝尝!这可是好东西!你闻闻香不香?”

青天白日的,刘觞本不想饮酒,只不过这酒水一倒出来,喷香四溢,而且里面似乎添加了什么花香果香,说不出来的滋味儿,特别清爽。

刘觞端起杯子,小小的呷了一口,震惊的睁大眼睛:“嗯,好喝!”

“是吧!”孟簪缨笑道:“甜的,还很爽口,这可是我花大价钱泡制的,你今儿个有口福了,咱们一起尝尝,而且我跟你说……”

他压低了声音,小声道:“这酒……对身体还好!”

孟簪缨神神秘秘的,刘觞还以为是普通的药酒,无非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之类的功效,里面泡上名贵的药草,多少有点用处。

刘觞没当回事儿,就着酒水,吃桌上的糕点瓜果和小菜。

孟簪缨道:“我看阿觞兄弟有些愁眉不展,怎么了?你若是不嫌弃,说出来我给你想想法子。”

刘觞看了看孟簪缨,心说有戏,这个孟簪缨是商贾,虽然油滑了一些,但很懂得为人处世的道理,自己问一问,说不定有启发。

“其实……”刘觞便道:“我问问孟郎君,这一般该如何讨好一个人?”

“讨好?”孟簪缨摆摆手道:“阿觞兄弟你别开玩笑了,你可是宣徽使啊,权势那么大,还需要讨好什么人?”

刘觞心说,是啊,权势这么大,还需要讨好上司!已经被上司连续拒绝三日了!

“不过,”孟簪缨道:“其实讨好人,无非就是那么几种法子。”